第 75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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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75 章
皇帝連夜召見禁衛和羽林衛指揮使, 驚動了不少人。
這兩衛都屬於禦前親衛，除去錦戎衛，就是皇帝最為信任的軍隊。但這也是最叫人疑惑的點, 如若宮中有急事，理應是錦戎衛第一個被皇帝傳喚, 如今卻沒有。
單憑這一點, 就叫人心驚。
伯府的馮正清亦被此事驚醒, 他身為禁衛之一, 被指揮使一個調令直接召入宮，守在了皇帝寢宮門口。
離開前, 馮正清特意讓妻子劉氏到頤安堂守著老人, 說宮裏可能有什麽變故。
劉氏如今已經七個月身孕, 雖然心慌，卻還算沈得住氣。
“夫君您放心，我一定會守好家！”劉氏把他的佩刀交到他手裏，“也請夫君一切保重, 我和長輩、弟弟妹妹都等你回家來。”
馮正清望著妻子燈下溫柔的面容, 低頭輕吻她眉心。
在離開伯府前, 他先去了祠堂一趟, 把在裏頭罰跪的弟弟給拎了起來。
“去頤安堂，吃飯, 然後抓緊時間睡一覺。我要進宮，不知道出了什麽事, 連夜召集禁衛和羽林衛, 只會是大事, 你和二弟三弟守好家裏。你嫂嫂已經到頤安堂去了！”
馮正銘跪了兩日，整個人都暈乎乎的, 只知道點頭。
等被人擡著到頤安堂，餵了水，才清醒一些，猛地想起來兄長的吩咐，抓著饅頭狼吞虎咽塞飽肚子。
劉氏都害怕他噎著，一邊讓婆子給他遞水，一邊叫人給他拍背順一順氣。
皇帝急召兩衛進宮，卻是壓下了太子的死訊，宮裏的錦戎衛一個都不允許離開，連飛出城墻的鳥兒都會射殺，竟然是一絲消息都不讓出去。
黎閣老是被趙逸澤喊醒的，說是錦戎衛指揮使忽然過來，皇宮那邊也忽然戒嚴。
黎閣老一個激靈，哪裏還以後睡意，連外衣都來不及穿就讓指揮使過來說話。
錦戎衛指揮使是盛老爺退位後被提起來的，姓謝，原本就和盛老爺鬥了個你死我活，如今好不容易上任，想撈功勞，結果功勞沒見著，事情走向卻越來越叫人心驚。
“聖上把宮內的指揮權交給了禁衛和羽林衛！”謝指揮使臉色別提多難看了。
黎閣老剛坐下，立馬就跟彈簧一樣又站了起來：“你說什麽！”
謝指揮使繃著臉沒吭聲。
黎閣老思索片刻，臉t色鐵青：“太子肯定出事了，聖上徹底對我們起疑，認為我們聯合二殿下，弄死了太子！”
把紫禁城交給其他就是證明！
“如今要怎麽辦？指不定聖上會先拿我們開刀……”
“那你想如何？”黎閣老重新坐下，是坐立不安，強行想讓自己冷靜。
可接下來再傳到耳邊的消息，讓他徹底坐不住了。
皇帝傳召了首輔。
謝指揮使哼笑一聲：“閣老，聖上把你死對頭喊進宮了。”
首輔次輔不和是朝廷裏眾所周知，謝指揮使沒少看兩人你來我往地捅刀子，眼下可熱鬧了，他反倒是不著急了。
黎閣老惱他這個莽夫這等時候還看自己笑話，要死那不都是連一塊兒，誰逃得掉！
“看來太子是真的死了，既然如此，我們為何還要坐以待斃！”黎閣老沈默片刻，做了決定。
謝指揮使沒說話，只是似笑非笑看著他：“說得容易，指不定如今二殿下府邸就已經被圍住了。”
“圍住了才好，那我們就是有從龍之功的忠臣了。”黎閣老涼涼一笑。
謝指揮使垂眸似在思索什麽。
很快，他手掌拍了一下扶手，站起身說：“閣老言之有理，有句話叫將在外，君命有所不受，我不在宮裏，就是在外了。”
兩個都是老狐貍，相視一笑。
有人就悄悄到了二皇子府邸。
果然發現四處都是暗樁，費了一些時間和力氣，才順利潛入二皇子府邸，給送了消息。
二皇子得知兩人徹底和自己站到同一陣營，一點也不吃驚。
這一日他等了很久，終於到來了。
這些年他暗中收糧，在京郊一隱秘處養了兵馬，當然也有精銳潛藏在京城良久。
他父皇果然在意的從來都是自己的皇位，什麽太子不中用，暗示他要自己爭取。笑話，只是想借他的手廢掉太子，然後抓住把柄，再廢了他！
正值壯年的皇帝，如何能叫人覬覦皇位一份，但凡他表現出一點兒手腕和激進，先死的肯定是他！
皇帝的兒子可不只有他和太子！
所以二皇子清醒得很，早留下後手，最後一步就是拉攏錦戎衛，如今也做到了，無需再有忌諱！
至於皇宮，他父皇以為密不透風，卻忘記了早年他自個是怎麽奪的位，還真以為那一條密道被他封死了。
“你讓謝指揮使打清君側的旗號，讓京城內的錦戎衛沖開宮門，我這邊有從別出進皇宮的辦法。讓他不用擔心，駐紮的軍營來不及行動，就會結束。”
來人是黎閣老心腹，自然是聰明的，拱手問道：“敢問殿下是何處，如若沒有句準話，閣老也未必能說服謝指揮使，您也知道，此事非同小可。敗，那便是九族都無了。”
二皇子直接拿出一張圖紙，展開讓心腹看了一眼，在心腹吃驚中又收了起來。
“好了，你要的也看過了。我其實無需他們打掩護，也能夠成功，沒有點膽氣的人，我可瞧不上。”
黎閣老的人如實把話轉達，黎閣老和謝指揮使對視一眼後，說：“既然如此，禁衛羽林衛的人家都先看管起來吧，總是有備無患。”
擒賊先擒王，餘下的就要利用他們的家眷了，這樣一來，可以為二皇子順利登基做周全的準備。
家裏人的性命都在別人手裏，誰還敢不服？
謝指揮使當然也知道這一點，暗中離開了黎閣老府邸，這個時候，他也發現黎閣老府邸被人監控了。
皇帝果然要對他們動手了。
趙逸澤站在黎閣老身邊，想到什麽：“我親自帶人去馮家……方瑀珩不能跑了。”
黎閣老冷笑著點頭。
等事成後，他要看看，方瑀珩依仗的是誰！
再把那個忤逆自己的自大小子扒皮抽筋！
只是想著，黎閣老就通身舒暢。
**
秦寶姝是被熱醒的，睜開眼的時候，卻是看見熟悉的面容。
她閉上眼，以為自己在夢裏，但她聽見他笑了一聲，一個激靈再睜開眼，發現自己四處的景色在移動。
“你要我擄哪裏去？！”她震驚。
她裹在被子裏，怪不得感覺熱呢！
拂風幾人緊隨其後，緊張地說：“姑娘誤會了，是外頭亂了，聖上好像在宮裏被太子一黨脅迫，二皇子殿下發兵正救聖上！”
秦寶姝一楞，方瑀珩輕聲說：“我把你送到頤安堂，見你睡得熟，實在是不忍喊你。伯爺留下的親兵都到頤安堂外頭守著了。”
她頓時聽出了什麽，“你送我過去，那你呢？”
方瑀珩一頓，下刻就笑了：“我給你去攢聘禮。”
秦寶姝更是摸不著頭腦：“外頭兵荒馬亂，你上哪兒攢聘禮？！”
但方瑀珩沒回答她了，頤安堂已到，他把人交給了馮老夫人：“您放心，伯府一定不會被波及，子源回頭再給您請罪。”
秦寶姝還想說什麽，他已經轉身離開，她想喊停他，可到底忍住了，只是安靜地望著他離開的背影。
她相信他，一定會保重自己！
硯書跟在了方瑀珩身後，頤安堂院門一關，伯府就開始了戒備。馮家男兒守在了前院，馮正銘幾兄弟就見到他帶著硯書，兩個人就往伯府大門去。
馮正銘想了想，還是喊了一聲：“外頭正亂著，你到底做什麽去！”
話剛落，門外就響起動靜，這個關頭居然有人在撞門。
馮家幾兄弟頓時都拔劍圍了過去，詭異的是，門只是被撞響幾聲，就安靜了下來。
而外頭有個聲音高喊：“什麽人！暗中放箭！我領命來捉拿反賊，速速就擒！”
這個聲音別人不熟悉，但馮正銘熟悉，是趙逸澤！
他臉色一變，卻見方瑀珩讓硯書去開門，眾人紛紛說不可。
但已經晚了一步，大門被打開，被人簇圍保護著的趙逸澤也出現在眾人跟前，而他們邊上都是中箭的人，橫七豎八躺了一地。
方瑀珩看也沒看，提著袍擺腳步平穩邁過門檻，居然就那麽出伯府。
趙逸澤見他直接往外走，立刻大喊：“攔住他！他是逆賊！”
哪知話音剛落，箭矢再度如雨落，詭異的是，全都避開了方瑀珩。
眾人看到這裏，大門就被人從外頭給拉著銅環關上了。
馮正寰倒吸一口冷氣：“放箭的……是他的人？！”
他就那麽出門去了？！
護衛先去把門重新落鎖，外頭已經沒了聲音，那趙逸澤不知道是死是活。
更叫人驚駭的是，方瑀珩前腳剛走，大街小巷就有人敲鑼打鼓地大喊：“二皇子夥同黎閣老，錦戎衛謀逆，發兵攻打城門，宮門！”
馮正銘就想到進了宮的兄長，皇宮此時恐怕已經是混亂的戰場了！
正在進攻宮門的謝指揮使也得到消息，說京城內忽然湧出了一批人，迅速占據了四方城門，把城門打開了。
“他們不但開了城門，還敲鑼打鼓地高喊您和閣老以及二皇子謀逆！我們成了叛軍！”
謝指揮使險些一口老血吐了出來：“查！究竟是誰幹的！”
難道太子沒有死？！
這是皇帝故意設的局？！
黎閣老此時亦是同樣的想法，急急要去和二皇子指定的地方會合，哪知剛到地方，就看到來了一輛不顯眼的馬車。
馬車不認識，可駕車的人，他再熟悉不過。
正是跟在方瑀珩身邊的硯書！
就在黎閣老震驚之時，車門打開，他那風度翩翩的學生從容地從馬車下來，朝他微笑：“我帶老師進宮和二皇子殿下進宮會合吧。”
黎閣老更是驚疑不定：“你身後的人是二皇子？！”
可話音剛落，就反應過來不對，下意識轉身就要跑。
然而哪裏還容得他跑，早有人沖出來把他摁住，方瑀珩率先走到他前面，經過他的時候笑了聲。
“我想老師應該有興趣見一見故人。”
黎閣老不知道故人指誰，卻聽得毛骨悚然，渾身涼得像是被赤|身|裸|體站在冰窖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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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兩衛都屬於禦前親衛，除去錦戎衛，就是皇帝最為信任的軍隊。但這也是最叫人疑惑的點, 如若宮中有急事，理應是錦戎衛第一個被皇帝傳喚, 如今卻沒有。
單憑這一點, 就叫人心驚。
伯府的馮正清亦被此事驚醒, 他身為禁衛之一, 被指揮使一個調令直接召入宮，守在了皇帝寢宮門口。
離開前, 馮正清特意讓妻子劉氏到頤安堂守著老人, 說宮裏可能有什麽變故。
劉氏如今已經七個月身孕, 雖然心慌，卻還算沈得住氣。
“夫君您放心，我一定會守好家！”劉氏把他的佩刀交到他手裏，“也請夫君一切保重, 我和長輩、弟弟妹妹都等你回家來。”
馮正清望著妻子燈下溫柔的面容, 低頭輕吻她眉心。
在離開伯府前, 他先去了祠堂一趟, 把在裏頭罰跪的弟弟給拎了起來。
“去頤安堂，吃飯, 然後抓緊時間睡一覺。我要進宮，不知道出了什麽事, 連夜召集禁衛和羽林衛, 只會是大事, 你和二弟三弟守好家裏。你嫂嫂已經到頤安堂去了！”
馮正銘跪了兩日，整個人都暈乎乎的, 只知道點頭。
等被人擡著到頤安堂，餵了水，才清醒一些，猛地想起來兄長的吩咐，抓著饅頭狼吞虎咽塞飽肚子。
劉氏都害怕他噎著，一邊讓婆子給他遞水，一邊叫人給他拍背順一順氣。
皇帝急召兩衛進宮，卻是壓下了太子的死訊，宮裏的錦戎衛一個都不允許離開，連飛出城墻的鳥兒都會射殺，竟然是一絲消息都不讓出去。
黎閣老是被趙逸澤喊醒的，說是錦戎衛指揮使忽然過來，皇宮那邊也忽然戒嚴。
黎閣老一個激靈，哪裏還以後睡意，連外衣都來不及穿就讓指揮使過來說話。
錦戎衛指揮使是盛老爺退位後被提起來的，姓謝，原本就和盛老爺鬥了個你死我活，如今好不容易上任，想撈功勞，結果功勞沒見著，事情走向卻越來越叫人心驚。
“聖上把宮內的指揮權交給了禁衛和羽林衛！”謝指揮使臉色別提多難看了。
黎閣老剛坐下，立馬就跟彈簧一樣又站了起來：“你說什麽！”
謝指揮使繃著臉沒吭聲。
黎閣老思索片刻，臉t色鐵青：“太子肯定出事了，聖上徹底對我們起疑，認為我們聯合二殿下，弄死了太子！”
把紫禁城交給其他就是證明！
“如今要怎麽辦？指不定聖上會先拿我們開刀……”
“那你想如何？”黎閣老重新坐下，是坐立不安，強行想讓自己冷靜。
可接下來再傳到耳邊的消息，讓他徹底坐不住了。
皇帝傳召了首輔。
謝指揮使哼笑一聲：“閣老，聖上把你死對頭喊進宮了。”
首輔次輔不和是朝廷裏眾所周知，謝指揮使沒少看兩人你來我往地捅刀子，眼下可熱鬧了，他反倒是不著急了。
黎閣老惱他這個莽夫這等時候還看自己笑話，要死那不都是連一塊兒，誰逃得掉！
“看來太子是真的死了，既然如此，我們為何還要坐以待斃！”黎閣老沈默片刻，做了決定。
謝指揮使沒說話，只是似笑非笑看著他：“說得容易，指不定如今二殿下府邸就已經被圍住了。”
“圍住了才好，那我們就是有從龍之功的忠臣了。”黎閣老涼涼一笑。
謝指揮使垂眸似在思索什麽。
很快，他手掌拍了一下扶手，站起身說：“閣老言之有理，有句話叫將在外，君命有所不受，我不在宮裏，就是在外了。”
兩個都是老狐貍，相視一笑。
有人就悄悄到了二皇子府邸。
果然發現四處都是暗樁，費了一些時間和力氣，才順利潛入二皇子府邸，給送了消息。
二皇子得知兩人徹底和自己站到同一陣營，一點也不吃驚。
這一日他等了很久，終於到來了。
這些年他暗中收糧，在京郊一隱秘處養了兵馬，當然也有精銳潛藏在京城良久。
他父皇果然在意的從來都是自己的皇位，什麽太子不中用，暗示他要自己爭取。笑話，只是想借他的手廢掉太子，然後抓住把柄，再廢了他！
正值壯年的皇帝，如何能叫人覬覦皇位一份，但凡他表現出一點兒手腕和激進，先死的肯定是他！
皇帝的兒子可不只有他和太子！
所以二皇子清醒得很，早留下後手，最後一步就是拉攏錦戎衛，如今也做到了，無需再有忌諱！
至於皇宮，他父皇以為密不透風，卻忘記了早年他自個是怎麽奪的位，還真以為那一條密道被他封死了。
“你讓謝指揮使打清君側的旗號，讓京城內的錦戎衛沖開宮門，我這邊有從別出進皇宮的辦法。讓他不用擔心，駐紮的軍營來不及行動，就會結束。”
來人是黎閣老心腹，自然是聰明的，拱手問道：“敢問殿下是何處，如若沒有句準話，閣老也未必能說服謝指揮使，您也知道，此事非同小可。敗，那便是九族都無了。”
二皇子直接拿出一張圖紙，展開讓心腹看了一眼，在心腹吃驚中又收了起來。
“好了，你要的也看過了。我其實無需他們打掩護，也能夠成功，沒有點膽氣的人，我可瞧不上。”
黎閣老的人如實把話轉達，黎閣老和謝指揮使對視一眼後，說：“既然如此，禁衛羽林衛的人家都先看管起來吧，總是有備無患。”
擒賊先擒王，餘下的就要利用他們的家眷了，這樣一來，可以為二皇子順利登基做周全的準備。
家裏人的性命都在別人手裏，誰還敢不服？
謝指揮使當然也知道這一點，暗中離開了黎閣老府邸，這個時候，他也發現黎閣老府邸被人監控了。
皇帝果然要對他們動手了。
趙逸澤站在黎閣老身邊，想到什麽：“我親自帶人去馮家……方瑀珩不能跑了。”
黎閣老冷笑著點頭。
等事成後，他要看看，方瑀珩依仗的是誰！
再把那個忤逆自己的自大小子扒皮抽筋！
只是想著，黎閣老就通身舒暢。
**
秦寶姝是被熱醒的，睜開眼的時候，卻是看見熟悉的面容。
她閉上眼，以為自己在夢裏，但她聽見他笑了一聲，一個激靈再睜開眼，發現自己四處的景色在移動。
“你要我擄哪裏去？！”她震驚。
她裹在被子裏，怪不得感覺熱呢！
拂風幾人緊隨其後，緊張地說：“姑娘誤會了，是外頭亂了，聖上好像在宮裏被太子一黨脅迫，二皇子殿下發兵正救聖上！”
秦寶姝一楞，方瑀珩輕聲說：“我把你送到頤安堂，見你睡得熟，實在是不忍喊你。伯爺留下的親兵都到頤安堂外頭守著了。”
她頓時聽出了什麽，“你送我過去，那你呢？”
方瑀珩一頓，下刻就笑了：“我給你去攢聘禮。”
秦寶姝更是摸不著頭腦：“外頭兵荒馬亂，你上哪兒攢聘禮？！”
但方瑀珩沒回答她了，頤安堂已到，他把人交給了馮老夫人：“您放心，伯府一定不會被波及，子源回頭再給您請罪。”
秦寶姝還想說什麽，他已經轉身離開，她想喊停他，可到底忍住了，只是安靜地望著他離開的背影。
她相信他，一定會保重自己！
硯書跟在了方瑀珩身後，頤安堂院門一關，伯府就開始了戒備。馮家男兒守在了前院，馮正銘幾兄弟就見到他帶著硯書，兩個人就往伯府大門去。
馮正銘想了想，還是喊了一聲：“外頭正亂著，你到底做什麽去！”
話剛落，門外就響起動靜，這個關頭居然有人在撞門。
馮家幾兄弟頓時都拔劍圍了過去，詭異的是，門只是被撞響幾聲，就安靜了下來。
而外頭有個聲音高喊：“什麽人！暗中放箭！我領命來捉拿反賊，速速就擒！”
這個聲音別人不熟悉，但馮正銘熟悉，是趙逸澤！
他臉色一變，卻見方瑀珩讓硯書去開門，眾人紛紛說不可。
但已經晚了一步，大門被打開，被人簇圍保護著的趙逸澤也出現在眾人跟前，而他們邊上都是中箭的人，橫七豎八躺了一地。
方瑀珩看也沒看，提著袍擺腳步平穩邁過門檻，居然就那麽出伯府。
趙逸澤見他直接往外走，立刻大喊：“攔住他！他是逆賊！”
哪知話音剛落，箭矢再度如雨落，詭異的是，全都避開了方瑀珩。
眾人看到這裏，大門就被人從外頭給拉著銅環關上了。
馮正寰倒吸一口冷氣：“放箭的……是他的人？！”
他就那麽出門去了？！
護衛先去把門重新落鎖，外頭已經沒了聲音，那趙逸澤不知道是死是活。
更叫人驚駭的是，方瑀珩前腳剛走，大街小巷就有人敲鑼打鼓地大喊：“二皇子夥同黎閣老，錦戎衛謀逆，發兵攻打城門，宮門！”
馮正銘就想到進了宮的兄長，皇宮此時恐怕已經是混亂的戰場了！
正在進攻宮門的謝指揮使也得到消息，說京城內忽然湧出了一批人，迅速占據了四方城門，把城門打開了。
“他們不但開了城門，還敲鑼打鼓地高喊您和閣老以及二皇子謀逆！我們成了叛軍！”
謝指揮使險些一口老血吐了出來：“查！究竟是誰幹的！”
難道太子沒有死？！
這是皇帝故意設的局？！
黎閣老此時亦是同樣的想法，急急要去和二皇子指定的地方會合，哪知剛到地方，就看到來了一輛不顯眼的馬車。
馬車不認識，可駕車的人，他再熟悉不過。
正是跟在方瑀珩身邊的硯書！
就在黎閣老震驚之時，車門打開，他那風度翩翩的學生從容地從馬車下來，朝他微笑：“我帶老師進宮和二皇子殿下進宮會合吧。”
黎閣老更是驚疑不定：“你身後的人是二皇子？！”
可話音剛落，就反應過來不對，下意識轉身就要跑。
然而哪裏還容得他跑，早有人沖出來把他摁住，方瑀珩率先走到他前面，經過他的時候笑了聲。
“我想老師應該有興趣見一見故人。”
黎閣老不知道故人指誰，卻聽得毛骨悚然，渾身涼得像是被赤|身|裸|體站在冰窖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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